“海棠烟雨”位于南岸海棠溪。是王尔鉴所辟的《巴渝十二景》之一,他在《小记》中说道:“海棠溪在大江对岸涂洞之下,左黄葛渡,右龙门浩。溪水出南坪山坞,沿壑带涧,曲折入江。江水涨时,兰桡轻棹,直溯溪源。两壁石崖秀削,溪边者多海棠。每当春晓将暾,淡烟微布,细雨如丝,溪流映带;其山娟秀,绰约如微姬十五,闲立于素绡帏中,含睇微笑。烟雨神情,此山为独檀也。”
相传:很久以前,海棠溪村子里有个姑娘,名叫海棠,人如其名,长得跟海棠花一样,美丽动人,香气袭人。有一天,姑娘砍柴回家,在途中被人拦住去路,此人便是村里有名的恶霸,早已对姑娘的美色垂涎三尺。当恶霸欲强行把姑娘拉走时,只听一声:“恶贼,休得无理。”,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小伙子飞奔而至,将姑娘从恶霸手中救出。从此两人经常往来,渐渐生爱。这件事被姑娘的父母知道了,极力反对,因为小伙子太贫穷了,如此名满三乡八村的美女,岂能嫁给一个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的人?小伙子很有自知之明,将这段有缘无分的感情埋藏在心里,远走他乡而去。姑娘可没有死心,天天去他们相会的地方等她的郎君,呼唤中带着希望,希望中带着绝望,绝望中带着泪水。正是: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时间长了,姑娘的泪水虽然流干了,但泪水却化成了清清小溪。后来,人们就把这小溪叫做“海棠溪”。
早在唐朝,海棠溪之两岸,盛长花木,尤多海棠。红映阡陌,香飘十里,曾为渝城近郊赏花的胜地,属古“巴渝十二景”之一。
初春时节,嫩叶生竹,海棠早花,幽溪水发,空灵天籁,给生活在熙熙攘攘中之城市人们一个赏心悦目的郊游之处,如果遇上雨天,那绵绵春雨,宛如薄纱漫飘,又象细丝轻垂,似雾非雾,似烟非烟。雨中看山,山色空濛;雨中赏花,百媚千娇。又是一番妙境。故“海棠烟雨”历来不仅是游人喜爱的景色,而且受到许多诗人的赞颂。据《巴县志》载,《望江书屋》有诗云:“溪邃怜香国,山容映海棠。轻烟笼晓髻,细雨点新妆。娟秀宁工媚,幽静却善藏。每于望江屋,独立睇苍茫。”乾隆年间修订的《巴县志·艺文》里载有中唐女诗人薛涛题诗:“春教风景驻仙霞,水面鱼身总带花。人世不思珍卉异,竞将红缬染轻纱。”仕女多到此春游,并喜摘采一、二朵海棠插在头发边,以示应时出游之意。清刘慈有《海棠溪》咏此溪云:“清溪窈窕栏桡轻,荡入溪中烟水平。两岸海棠睡梦醒,一村春酿香风生。”
以前的海棠溪不单风景如画,而且也是重庆城重要的渡口之一。《巴县志》记载:“出储奇、太平两门,渡江抵海棠溪,川、黔往来要道也。城中居民数万,日需米薪杂物数百千石,亦多由此道贩运而来,以故伫立唤渡者,踵止相接。”意思是说这个渡口每天过往行人、货物很多。因了过渡的人多,船只有限,划船的船夫心就野了,想方设法弄钱,弄钱的方法不外乎就是超载、抬价。超载存在着船毁人亡的危险,抬价却苦了哪些平民百姓。于是,有人向巴县衙门告状。清道光十四年(1834年),巴县知县杨霈终叫“大会绅耆,规设义渡”。此时,巴县有一个廖姓乡绅,出资一万四千两,杨知县又将觉林寺恶僧所罚的部分三千八百余两,将这一总银两作为“基金”,购置木船三十六艘,设置义渡(免费为过河行人商贩摆渡)。过了一段时间,由于经费不足,官府规定,以二十艘船渡人,不收船费,十六艘载货船酌量收取过河钱。再后来,“略取渡资,以便行客。”规定过河人每人收取过河船钱四文。廖姓的后人眼看先辈的义举被损害,因此向县、府、道反映,由都察院回复:“海棠义渡,仍照旧章。”到了民国,市长张必果要接收义渡,廖氏子孙据理力争,“呈请省府,以义渡成立,系人民自由捐资,市府接收,于理未合,省府当喻以管理之责仍由县绅,监督之权移归市府,分明界划,可谓持平。讼争当有已时也。”事情就此了结。
上世纪三十年代,川黔公路修通,海棠溪开设了汽车轮渡。海棠溪码头作为川黔公路的起点,又成了重庆通往云贵的公路运输枢纽。原本人烟不多的南岸,因此繁荣起来。尤其是抗战爆发以后,国民政府迁都重庆,蒋委员长以及一些政府部委搬到南岸南山、南泉等地,这海棠溪渡口就显得更为重要,时人称之为“蒋介石的官道”。
海棠溪作为汽车及行人渡口,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石板坡长江大桥建成通车,才结束其渡口码头的功能,完成其历史使命。
随着城市建设发展,如今海棠溪两旁公路环绕,高屋林立,娇艳的海棠花早已没灭,“海棠烟雨”已变成历史流传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