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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重庆·老地名丨忠县——肝胆侠骨,忠义之城
日期:2024-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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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忠县位于重庆市中部,地处三峡库区腹心,东邻石柱土家族自治县,南连丰都县,西接垫江县,北靠万州区、梁平区,面积2187平方千米,人口72.10万。

忠县,简称“忠”,历史文化厚重,有文字记载的历史2300多年,有文物佐证的历史近6000年,被白居易誉为“巫峡中心郡”,历史上涌现了巴蔓子、严颜、秦良玉等一大批忠臣良将,唐代“四贤”白居易、刘晏、陆贽、李吉甫曾为官忠州,以忠义、忠诚、忠信、忠勇、忠孝为内涵的“忠文化”享誉华夏,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以“忠”命名的县级行政区划。

忠县是全国66个文化旅游大县之一,境内拥有世界八大奇异建筑之一的石宝寨、全国两座白居易祠庙之一的白公祠、堪称“中华一绝”的汉阙、“江中仙岛”皇华城等文化旅游资源。作为“中国柑橘城”,忠县种植有柑橘36.5万亩,派森百橙汁享誉全国。

地名由来

汉武帝元鼎五年(前112),置临江县,为忠县建置之始。唐太宗贞观八年(634),因巴蔓子刎首留城,严颜、甘宁忠勇,“义怀忠信”,改临州为忠州。时县地为临江县,属忠州领县。明洪武时期,并临江县入忠州,州县合一。民国二年(1913),废忠州,名忠县,地名至今不变。忠县以“忠”为名近1400年。

地名趣谈

忠县的“忠”字,意为诚心竭力,是一本讲也讲不完的书,是一股让人感受强烈的气节,是脑海里闪过的无数人名:巴蔓子、严颜、秦良玉、甘宁、谭宏……却又不止这些。作为长江沿岸的城市,这里的文化气质跟别的地方都不太一样。从石宝寨的宏伟,到白公祠的淡雅,再到秦氏祠堂的庄严,忠县用飒爽的姿态讲述着一个个关于忠、孝、仁、义的故事。


“忠”之城

留城以首巴将军

全国地名中以“忠”字为名的城市,仅忠县一个。

最开始的时候,忠县叫作临州。这是因为忠县的地理位置位于大巴山脉褶皱地带,地层构造的褶皱挤压为山崖造成许多断层,岩石中的盐遇水溶解,汇集成盐水,为这里提供了产盐的基础条件。而盐字在古代,通“临监”二字,因此忠县始称临州,后又改为监州。

东周末年,群雄四起。出生于临州的古巴国将领巴蔓子为解巴国之困,向楚国借兵。借兵时巴蔓子允诺楚王,事成之后将三座城池送与楚国。楚国出兵解了巴国之困,向巴国索要承诺的三城。巴蔓子既不愿行不忠之事割让城池,又不愿行不义之事违背诺言,唯有献出自己的项上人头以示忠义。

巴蔓子死后,巴国深受其恩,将他的无头之身厚葬于巴国首府江州(今重庆城)。楚王也被其精神与义举感动,对他的头首奉以上卿之礼,葬于楚国荆门山之阳。

巴蔓子的故事,发生在2400余年前。

时间来到三国时期,蜀国名将张飞奉刘备之命率军攻打江州,当时驻守江州的将领恰恰也是临江人,名为严颜。几次交锋后,严颜战败被俘。张飞问严颜,大军兵临城下,为何不降?严颜义正词严地回答:“卿等无状,侵夺我州,我州但有断头将军(巴蔓子),无降将军也!”

张飞一气之下,命人将严颜推去砍头,但严颜临危不惧,宁死不降。张飞不禁被严颜的气节折服,不仅放了严颜,还将其拜为贵宾,以礼相待。

严颜的故事,距今已有1800余年。

这两个人物及其故事,虽然都闪耀着别样的光芒,但若放在历史的长河里,也不过是散落的星辰,没有人会拿来做什么文章,直到唐太宗李世民的出现。

史书并没有详细记载为何唐太宗李世民会突然从历史的长河里看到这两位临州人的忠义故事。想来应是一份奏折,或是一首诗,又许是一支曲子提到了以上两位,唐太宗这才有了灵感,将临州改名为忠州,意在嘉许此地辈出忠义之士。

有了御赐的加持,忠州正式进入了人们的视野,以忠义之城的名义。


秦家上祠堂

何必将军是丈夫

忠县一直以来都与肝胆忠义脱不开关系。三国后期,东吴名将甘宁也出生在这里。

年少时便已经过着游侠生活的甘宁,纵横江上,自称“锦帆贼”。他任性又胆大,爱冒险又重情义。因在荆州不受将领黄祖的重视,经苏飞点拨投奔东吴。后在东吴大破荆州时,为报点拨之恩,甘宁赌上自己的性命为苏飞求情。

如果忠县籍的忠烈之士有一个排行榜的话,甘宁或许不靠前。能与巴蔓子、严颜一争高下的后继之辈,大概只能是女将秦良玉了。

在忠县洋渡镇上祠村,有一座建于清代的秦家上祠堂,为明末女将秦良玉家族后裔集资修建而成,上祠村的得名也源于此。

秦良玉,忠州人,是中国史书里唯一一个被记录入将相列传的女将领,被封为“忠贞侯”。

秦良玉的一生都是在兵戈戎马中度过的。年少时的她就文武双全,不仅写得一手好文章,还习得一手好刀枪。到了婚配的年纪,她嫁给了石柱宣慰使(土司)马千乘。马千乘的石柱土司的身份,为秦良玉提供了尽情展现的舞台。

她协助丈夫培养了一支骁勇的军队,人称“白杆兵”。她成名的第一战,便是随丈夫前往播州(今贵州省遵义市)平乱,大破杨应龙军。战后点算军功,她列第一,但她却在报功时隐去了自己的姓名。

随后,刚取得一点成就的丈夫马千乘就被宦官陷害,病死于狱中。因秦良玉声名鹊起,朝廷以子幼妻继为由,让她接管了丈夫的土司职位。

明朝末年,整个王朝外患内忧。外有后金、清兵屡屡侵犯,内有流匪四处造反。而已经走向腐朽的大明王朝,多年的内耗让国防、政治、经济脆弱得不堪一击。

秦良玉先是率兵平定了奢崇明四川之乱,后皇太极进兵围京都,秦良玉受命进京勤王。没得到军饷,她便用自己的家产贴补。白杆兵神勇无敌,一路逼退清兵,解了皇城之困。崇祯皇帝作诗四首,赞道:“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张献忠四川起义爆发后,秦良玉再次受命镇压,与儿子前后夹击,迫使张献忠败走湖广。随后秦良玉提出愿自出一半军饷,彻底击败张献忠,却因朝中无钱补足另一半军饷而作罢。这也为之后的张献忠卷土重来埋下了隐患。

后张献忠攻陷武昌时,70岁高龄的秦良玉又主动向朝廷献计,送上四川军事要图,建议设防十三个关隘,却因官员昏庸未被采纳。最终成都失守,张献忠入川,大肆杀掠四川百姓。秦良玉率“白杆兵”死守石柱城,提笔写下著名的《固守石砫檄文》,誓不接受招安与投降。而张献忠也畏其神勇,不敢来犯。

直至秦良玉75岁寿终之前,石柱在她的领导下,始终未曾被攻破。

秦良玉的故事,又一次点燃了忠县的忠义之魂。如今还镌刻在秦家上祠堂石壁上的秦氏祖训中写道:“惟我秦氏,堂号三贤。七十二子,有我四焉。至圣称我:好道乐善。历代祖先,忠孝两全。”


白公祠

江州司马青衫湿

“忠”之一字,并非只能由武将来完成,武将有武将的忠,文人也有文人的忠。

提起与忠县有关的文人,没有人绕得开白居易。

在忠县,有条街道叫白公街道,有座桥叫白公桥,有座山叫香山,有间祠堂叫白公祠。

公元815年,因得罪权贵,白居易被构陷,贬为江州司马。三年后,白居易调任忠州刺史。那一年的冬天,诗人白居易自九江登船逆流而上,过巫峡穿夔门,在瑟瑟寒风中抵达了长江边上这座贫瘠之城。

弃船登岸的白居易在川江闻名的冬雾中抬起头来,迎接他的是一串望不到头的码头台阶。费了好大的劲登上台阶,只看到一条连马车也过不了的狭窄街道。这里,竟蛮荒到如此地步吗?

从白居易的诗中,我们能清楚地看到他初到忠县时对这座城市的排斥。回想起京城的繁华,回想起自己被构陷的遭遇,甚至在江州时的日子,也比这里好过许多吧。

既来之,则安之。中国文人毕竟心怀兼济,虽然在自己的诗中写道“忠州且作三年计”,但白居易还是慢慢将在忠县的生活理顺了,并过得尽量怡然自得。

在忠县三年任职期间,白居易怀揣着回到京都的抱负与理想,脚踏实地为忠州百姓做了许多实事。他首先奖励农业生产,鼓励开荒种粮,发展蚕桑农业;其次他主张减轻赋税,反对横征暴敛,提出“节财用,均贫富,禁兼并”;他还放宽了刑法的尺度,同时颁布了一系列便民、利民的法令政策,深受忠州百姓爱戴。或许是为了韬光养晦,白居易闲时爱上了栽种花果。他将城东边山坡上的荒地开发出来,种上了各种花果。

在忠州三年,白居易共写下100多篇诗篇。在诗中体现出他对忠州的情感变化,从一开始的“巴人类猿狖,矍铄满山野”,到安身立命似的“忠州且作三年计”,再到回到京城后怀念忠州的“时时大开口,自笑忆忠州”。

忠州百姓感念他的恩德,将他修的路称为“白公路”,将他建的桥称为“白公桥”,将东边的山坡称为“香山”(白居易号“香山居士”)。忠州百姓对白居易的爱戴之情无以言表,他们将白居易与曾在忠州为官的刘晏、陆贽、李吉甫并称为“四贤”,在宋代便修建了“四贤阁”以作纪念。后经明、清两代扩建,成为了今天的白公祠。


石宝寨

留它为砥镇忠州

沿长江抵达忠县,远远地就看见一座倚山的高楼,飞檐翘角,很是雄伟。这便是世界八大奇异建筑之一石宝寨。

长江边上原是只有一座玉印山的,玉印山算不上是一座大山,其规模更像是一块江边巨石。传说这块巨石是当年女娲补天时遗落人间的,因而当地人又把它叫作“石宝山”。

石宝山山势陡峭险峻,有易守难攻之势。明末时农民起义军谭宏便占了此山为寨,因而有了石宝寨的得名。后明朝灭亡,谭宏依托石宝寨,抵抗了清军十几年,最终因为起义军内部发生分裂而向清朝投降。

从前的玉印山,山顶有一间名为“天子殿”的古寺庙,忠州百姓要想去供奉香火,需冒着生命危险沿一根铁索攀爬而上。到明代中后期的时候,当地的贤达请来能工巧匠研究如何设计出更安全和方便的上山办法,得到的结论是——依山势建一座九层楼高的楼阁,通过楼阁的阶梯爬上山顶。

从山脚到山顶,山势呈现出一个陡峭的斜面。寻常的楼阁在建造之时,层与层的大小是尺寸相齐的。而在石宝寨,每一层都顺着山势往里进行收缩,这样一层叠一层,就形成了今天这种错落有致的外观。

至1956年,石宝寨又加盖了3层,直接通到了山顶天子殿的平坝上,通高达到了50米。远远看去,宏伟壮观,气势磅礴。

三峡工程修建之前,石宝寨与忠县同在一块陆地上,寨脚下还有多户人家,并不觉得偏远。三峡工程竣工后,水位上升,沿江的住房都搬走了,只留下孤单的石宝寨。

水位的提升也让石宝寨经历了一次重大的蜕变。由于石宝寨是原址保护的文物,它没有经历搬迁的痛楚,但水位的提升却让江水可以漫到山脚下来。为了保障它的安全,文物保护专家们在山脚的平台下圈筑起大坝。每年冬季,三峡大坝闭闸后,水位抬高,石宝寨便成了江水环绕中的“蓬莱仙境”,无愧于“江上明珠”的称号。

世界各地的人只要来到忠县,都不会错过石宝寨的游览。因为在这里不仅可以看到世界奇观,还能看到一个全面的忠县,一个将巴蔓子、严颜、秦良玉的忠义故事完全呈现的忠义之城。